自己的行為,根本跟叛徒掛不上勾。
不僅掛不上勾,自己應該還有功勞才對。
爺爺喜歡龍幣,自己派人去搶奪龍幣,殺人滅口,毀屍滅跡,很正常的操作。
這種事情,王家做的不少。
自己這麼做,就成叛徒了。
「是因為那個男主人?」
王星武想到了一點。
那就是龍幣的持有者,不是一個簡單人物,就連王家都惹不起。
「沒錯,龍幣發行,只有百枚左右。」
「能夠有這麼多龍幣的,不可能是別人,只有方先生。」
「你連這點都想不到,就找人動手,不僅害了你,還會把王家拖向萬丈深淵。」
為首的內衛,剛開始面無表情,語氣冰冷。
說到最後,變得非常惱怒。
這個王八蛋,平時囂張跋扈也就算了。
竟然惹到了方井然頭上,死不足惜。
「我知道錯了,能不能饒我一次?」
王星武顫聲詢問。
「你覺得有可能嗎?」
為首的內衛冷笑。
王星武一聽,臉色變得慘白,額頭冒出豆大的冷汗。
剛才內衛說了。
自己的行為,不僅害了自己,還會把整個王家拖進萬丈深淵。
這種情況下,求饒是沒有用的。
這個時候,他才知道,自己是多麼愚蠢。
龍幣是那個人的東西,自己不但意圖奪取,還要殺害對方的老婆。
不管哪一種,都不是他能抗得住的。
自己在做出那種舉動的時候,命運就已經註定了。
不僅要死,還會死的很慘。
現在,那個男人可能還沒有注意到這件事情。
自己死在家族內衛的手裡,反而是最好的選擇。
不但可以幫家族表示誠意,還能死個痛快,不用受折磨。
想到這,王星武沒有開口求饒。
「我願意以死謝罪。」
王星武說道。
「請吧。」
為首的內衛抽出一把匕首,遞給了王星武.
對於王星武,他沒有任何同情。
自己偏要作死,怪得了誰?
如果不是時間緊急,要馬上弄死王星武,向方井然賠罪。
他們根本不會容許王星武這麼痛快的去死,而是會狠狠折磨致死。
……
王成安乘車來到方井然所在的小區。
背後綁著荊條,下車后就在小區門口就跪了下來,朝方井然家跪爬過去。
只有這樣,才能表明他的誠意。
至於最後的結果如何,只能聽天由命了。
他的身後,是載滿賠禮的車隊,都是各種文玩珍寶。
這些,都是王家幾十年的收藏。
王成安全部拿出出來,價值價值數千億華幣。
就算是這樣,都不一定能夠取得方井然的原諒。
……
飛機上。
白浪,冷青和洪剛正在聊天。
「能夠斷腕求生,王成安還算是有魄力。」
「如果他沒有做出行動,王家就要滅了。」
冷青說道。
「是啊,反應很快,我們沒有出手,還有迴轉的餘地。」
白浪有些惋惜。
王星武想要動手的消息,他們幾乎是在對方打出電話的下一刻,就知道了。
本來,他們已經派出隊伍,要將王家覆滅。
正好給世人警告,還可以當做是三殿重出江湖的宣言。
王成安做出這樣的決定,還真不好下手。
這不是他們心軟,主要是因為這是在國內,要有所顧忌。
如果是在國外,王家絕對要被滅。
「王成安竟然向家中後輩透露龍幣的事情,又沒有告知這些人,龍幣的重要性,這些人不懂得敬畏老大,簡直是罪該萬死。」
洪剛沉聲說道。
在他看來,老大喜歡低調。
這些家族不應該把這麼重要的事情說出去,這樣就不會發生王星武搶奪筆記本的事情了。
按照他的觀點,透露老大的情報,就是罪該萬死。內容還在處理中,請稍後重試!內容還在處理中,請稍後重試! 「邯鄲稷?他走了么?」糖是桂花風味的,甜裡帶著抹濃郁的花香,嚼起來不禁的回想起去年瞧見的一樹金桂。
「邯鄲少君把我們救下,親自送我們到了這裡之後就離開了,說是有事要辦。他院子里留了一個小侍童,倘若有事,可讓那個侍童去尋他。我試探過了,那個小侍童年紀不大,可十分聰慧,問他話,能答的對答如流,不能答的一律繞彎子。」蟬月道。
明筠點了點頭,道:「這意思是我們只能單線聯繫了,若是有事,只能他尋我,我尋不到他。」她將空碗遞過去,無力的靠著軟枕,疲累的嘆道:「我是看不懂邯鄲稷這個人。」
蟬月將空葯碗接過來,道:「趙氏諸君,哪有一盞是省油的燈呢。尤其是邯鄲那個地方,更是複雜的很。」
「就因為複雜,所以他也令人看不透。」明筠道。她抬眼看了一眼蟬月,發現蟬月坐在床邊,也在看著她,似乎有話要問。
明筠瞭然垂眸,道:「我沒有眉目,想不出來到底是何人想要抓我。敵在暗,我在明,又沒有目標,想打探都難,總不能像無頭蒼蠅似的東西亂撞。」說罷,她閉上了眼,再次長嘆。她想起子稷對她說的那句「你以為的花團錦簇只是你以為,花下的爛泥你沒看見可不代表它不存在。」莫非真的是從前活的太過天真,以至於完全忽略了身邊潛藏起來的惡。
「您還病著,今夜就別想了,到了王城,咱們也就安全多了。咱們剛折了對方一批人,想必一段時間內也不會再動手,正好我們有時間慢慢去查。」蟬月服侍明筠躺下,接著道:「主子明日有何打算?」
明筠閉著眼睛回答道:「回山莊。」
蟬月也贊同,道:「屬下也覺著應回山莊,那裡畢竟是夫人的陪嫁莊子,平時都是范氏幫管的,在范氏的地方,不會有人輕易對主子動手。」
蟬月見明筠閉上了眼,以為她睡下了,便吹滅了燈火離開。屋裡只有一張床,所以她住在側廂,兩個房之間是通著的,只隔一道厚帘子。
待蟬月走後,在黑暗中,明筠睜開了眼。
蟬月方才說的話,在她心裡如石子拋入湖,水花同漣漪一塊,濺起又盪開。她說「在范氏的地方,不會有人輕易對主子動手」,可她是生於王族啊。
她的父親是公子,祖父是國君啊。
可如今,君威不顯,卿族勢大,大局已是如此。她從前從沒有想過這個問題,可一旦開始想了,思緒就再也止不住了。她自小常隨著母親在王都與曲沃來回,有時在范氏小住,一住就住上數月。她本身對范氏沒有抵觸之心,又因著與阿銘他們關係極好,回曲沃后也是信件往來不斷,總盼著來年什麼時候再去。
可父親呢?
父親十年來,除非祖父親召,或有王族大事,否則拒不入王都,亦不至范氏走動。每年往范氏送來的年禮都是按例添減,單子由母親一人擬定,父親每每只是過個目便允了,不多置一詞。父親身為晉國嫡公子,論身份是萬分尊貴的,可論權力,就連祖父都要被卿族掣肘,更遑論公子了。那麼,父親會不會也會因范氏的過於強盛而不愉呢?
這一夜,明筠沒有睡著過,越是難受思緒越亂,思緒越亂越睡不下。晨曦之光從窗口傾灑入內,明筠睜開了帶著血絲的雙眼,她摸了摸自己的額頭,清涼涼一片,已經退燒了。她坐了起來,沒有喊人,只是裹著被子在床上坐著,靜靜的看細小的塵埃在晨光下發著微渺的亮光。
這一刻,竟如此平靜,她甚至想一直坐在這裡,就坐到地老天荒也好,就她自己一個人。她輕輕的呼吸,輕輕地看著塵埃懸在空中緩緩的浮動,不想打破這份光芒所帶來的靜謐。也許,除了這一刻,唯有這一刻,僅剩這一刻,她還可以享受這份無憂。
她用手捂住自己的臉,在掌心之中,她深呼了一口氣。良久,她站起身,穿上衣服,對側廂喚道:「蟬月?」
蟬月聞聲挑開帘子進了屋,看見明筠已經穿戴整齊,道:「主子,怎麼不再多休息一會兒。」
「睡不著,躺著也難受。」明筠將袖帶纏好,對著一面小銅鏡掀開領子,將白絹揭開一點,仔細看了看自己脖子上的傷。傷口仍紅腫著,創口及創口周圍抹著圈黃褐色的藥粉,散發著一股子苦澀卻又醒神的味道。
明筠鬆開手,整整領子,道:「也不知多久才能好。」
蟬月道:「總得落了痂才行。」
明筠道:「把我另一件披風上的毛領子卸下來,我把脖子圍著,這白絹顏色忒顯眼。」
「好。」蟬月應了聲,將披風翻出來,三兩下就將毛領子卸了下來。那是條淺灰藍色的狐毛領,密密的毛蓬蓬的朝四外炸開,圍在脖子上正好將脖子遮了起來。
「常飛怎麼樣了,他可能起身?」明筠問。
蟬月忙道:「他有傷在腰背間,起來有些困難,錢文在照顧他。」
明筠沉吟片刻,道:「那就別讓他動了,不要回去了,就留在這兒養傷。」
蟬月猶疑道:「這,這合適么?常飛要養好,小半個月肯定是要的,邯鄲少君那邊?」
明筠微微搖頭:「無礙,他既然將我們安置在這裡了,就不怕我們多住些日子。留著人在這兒,日後也又引子方便交流走動,我還有話要問他呢。他留下那小侍童大概也是那個意思。」
「主子您說的在理。」蟬月聽了,亦頷首道。
就在這個時候,有人輕叩房門。